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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野大镖客亡灵梦魇天启四马(山丹:王家享堂的昔时荣光)

发布时间:2023-03-02 15:45:39 编辑:丿玩游戏 来源:game

王家享堂的昔时荣光

文丨张乐

在山丹县城南湖公园西侧的一块空地的草丛间,竖立着十余块残破不全的石雕物件,这些物件包括四件正襟危立、手持笏板的石人,数件形体硕大、雕工拙扑的石质马、驼、羊、虎等动物,还有一块字迹模糊的石碑及两块镌刻着“大明”字样的碑首。这些石雕物件质朴浑厚、沉稳大气,多年来一直默默肃立在公园一角,供来来往往的游人观赏和拭辨,为地处偏远的山丹平添了一丝难得的厚重历史人文气息。

南湖公园的石像生

民国时期的王家享堂

在古代,这种石质物件被称为石像生,石人又被称为翁仲,一般用于墓地陵园。南湖公园的这些石像生,便是从距县城西十多里的祁家店水库北岸的一个陵园迁移而来的。那儿本是古弱水流经的一片沼泽水域,被称为马家湖湾,湖湾西畔,则是一座建于明代、规模宏大的陵园,当地人称之为王家享堂。享堂即祭堂,是供奉祖宗牌位的地方。1956年,为解决山丹县清泉、东乐及张掖碱滩等地人民的灌溉及生活用水问题,经甘肃省委批准,在马家湖湾修建水库。因王家享堂在库区规划之内,只能拆迁他处。于是陵园内的石雕物件系数被挪至库区以外的田野间,而墓室内的部分随葬品如铠甲、宝剑等,则据说被甘肃省博物馆收藏。文革期间石雕惨遭肆意破坏,个别物件残破不全甚至遗失至今。如墓碑碑首在混乱中被遗失,长期下落不明。直到2007年8月,在国道312线野猫山东侧的防洪大桥下,发现了1件刻有“大明”字样的碑首,经专家鉴定,正是王家享堂墓碑的组成部分。此外,目前尚缺一石羊、石马、石驼,两件石猪和两件石望柱等,均已不知所踪湮无可查。

墓丘及远处的水库

“大明”碑首

尽管王家享堂被拆距今仅区区六十余年,但笔者走访了数位自称当年曾数次进出过享堂、年龄均在八旬上下的老人们,他们关于享堂的描述,已是大相径庭。根据老人们的回忆,并结合现存地貌特征推断,这座坐落于马家湖湾西侧的陵园,正东是一座叫傅家山的小山丘。陵园坐西望东,南依瞭高山,北傍龙首山,东眺独峰顶,弱水东来,野猫山西拱,向南与河西名刹山丹大佛寺隔河相望。山环水抱,晨钟暮鼓,敛聚之中又呈宏廓气象,风水绝佳。陵园占地约八亩见方,据于水泽之畔的高台之上。笔直宽阔的甬道自东向西直通形体硕大的墓丘,甬道两侧,对称肃立着数十座石雕的翁仲及石像生。墓丘前方矗立着一座形制高大的墓碑,记录着墓主人的生平及功绩。墓丘左边的空地上竖立两块雕有龙纹图案、镌有“大明”字样的陪碑,及一只背负香炉的石龟。墓丘正西边,矗立着一座形制宏伟的青砖牌坊,牌坊两侧,各有三四间斋房。或许在更早的时候,尚有数十棵郁郁葱葱的古杨树虬枝苍劲,遮天蔽日。整个陵园气势宏伟,规模宏大。

墓丘及远处的傅家山

如此规模的古代私家陵园在山丹县境内绝无仅有,即使在整个河西走廊也属罕见。陵园的主人,是明朝万历至天启年间的甘肃总兵、护羌将军、山丹籍名将王允中。

清道光十五年《山丹县志》中,对王允中的生平作了非常详细的记载,此人的传略是县志中所有人物传记中所占字数最多的,可见此人在山丹历史上的地位。王允中,字继尧,号道庵,出生在明穆宗隆庆年间,据传老家位于今位奇镇暖泉村柳树庄。其父王一心,时为驻防山丹游击。王允中少时即志向远大,他常说:“男儿负七尺躯,以建功立名耳,奈何咿唔屋下,弄此毛锥乎!”功课之余,王允中苦读兵书,勤练武艺,并于后来考中武举,补袭了父亲的游击一职,从此开始了自己辉煌而传奇的戎马生涯。当时正值明朝的中后期,经过短暂的“弘治中兴”之后,大明帝国国力逐渐衰退。此时,地处青海、蒙古高原夹缝中的河西走廊,常常受到来自青海蒙古厄鲁特部和北部蒙古鞑靼、瓦剌等部的袭扰,成为明朝抵御外族侵扰的最前沿。明神宗万历年间,王允中先后在青海湟中、甘肃古浪和金塔、及新疆哈密等地屡建奇功,“……逐青虏于速喇川,败西虏于黄鹅儿,搜零虏于千合沙,击海虏于白石崖,剿套寇于麻山湖,伐银、歹假款之谋于枪杆岭,破海、套纠合之计于新城,凡七年大捷者十有二,晋爵阶光禄大夫。”数十年间南征北战出生入死,他的职位也从游击一职,一路升迁至参将、副总兵、总兵,并授都督同治,加挂平羌将军印,成为镇守甘肃的最高军事将领。为表彰他的功勋,当时的皇帝明神宗朱翊钧下达诏命,特意在山丹南街修建牌坊以示嘉奖,名曰“都督坊”。这在山丹有记载的历史上,可谓开天辟地头一次,为山丹乃至整个河西走廊带来莫大的荣耀。以至于此牌坊在时过二百多年后的清道光十年(1830年),时任山丹知县黄璟还又对其进行了重修,可见王允中及该牌坊在明清时代山丹民众心目中的地位。除此坊外,王允中还在山丹南街建有一座规模宏伟的“十乘元戎坊”。古时的兵车四马一车为一乘,“十乘”谓多,即千军万马;“元戎”是大的兵车、统帅的意思。由此可以想见当年王允中统帅三军挥师出征、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英雄气概。

王允中功勋卓著,声震河西。其子王建候则作为山丹古代历史上唯一的文进士永载山丹史册。《县志》载,王建候少时读书聪颖,当时的兵部尚书祁伯裕治兵河西时,曾到山丹南街王允中家中拜谒,看了当时还是秀才的王建候写的文章,只觉其文“藻思溢发,根柢理道,其气沛然,而辞灿然。”并惊叹曰:“孺子其圭璋器乎!”对王建候大加赞赏,寄予极高的期望。事实上,后来的王建候也正如祁伯裕所料,他于万历戊午年(1618年)中举人,并紧接着于次年万历己未年(1619年)中进士,成为当时传颂一时的佳话。明神宗龙颜大悦,传旨在山丹南街建“联登甲第坊”以示嘉奖。

当时的王氏一族,可谓显赫一时,荣耀备至!想必当时王府宅邸所在的山丹南街,定是车水马龙、华盖云集,达官贵人络绎不绝。

据载,王氏父子二人官声均颇佳。父亲王允中严于治军,体恤士卒,在西北军界享有极高声望。同时他还热心家乡建设,曾捐巨资维修山丹大佛寺和位于今位奇镇暖泉村的云盖寺。而王建候则以通达儒家经典学说著称于时,先后在南京、北京等地为官,在这两地的官场均享有极高的名望,并受到当朝皇帝的恩宠,著有《评注孟子》一书行世。当时正是权宦魏忠贤把持朝政、权倾朝野。但王建候秉性正直,不阿权贵,“夷险一节,未始有所屈也”。他能够在如此恶劣的政治环境中坚持操守,不屈服于强权,实在难能可贵。

明熹宗天启六年(1626年),王允中在家乡山丹病故。熹宗皇帝朱由校下诏御葬,并赐其武进士、光禄大夫、太子太保、兵部尚书等荣誉称号。时任兵部尚书祁伯裕为其撰写墓志铭。这篇御赐的碑文虽词藻华丽,极尽誉美之能事,但也基本符合王允中的生平及功绩。碑文中说王氏一族“文武萃于一门,亦一时之盛也”,褒扬王允中为“熊罴不二之臣”。王允中葬礼规格之高,并在其故后又多次荣享御祭,这在山丹历史上是空前绝后的,可谓哀荣备至。如今,这块镌有皇帝御赐碑文的墓碑,默默伫立在公园一角,任凭风吹雨淋,字迹早已脱落斑驳,全无当初的威严与荣耀。

镌有御赐碑文的墓碑

山丹民间关于王家享堂流传着许多传说。据说王家的祖坟在龙首山下,埋有大量金银财宝,但坟茔的具体位置却无从查找,因此民间流传着“找见王家的坟,几辈子不受穷”的顺口溜。还说在先前时候,深夜若有人经过享堂旁的小道,会听到墓室中有声音传来说:“过路客人拨灯来,拨灯银子五十两”,路人进入墓室给供案上的油灯添油拨灯,供案上即出现一堆银两,取其五十两即可离开。若有贪心者所取银两多于五十,则墓室门随即关闭,该人则被困于墓室。因夜晚常有此声音传出,王家享堂因此也被称为“王家响堂”。另一则传说是,陵园的石像生其实都是活物,到了夜晚会四处活动,其中的石猪经常跑进庄稼地进行破坏。毗邻的傅家山的人乘白天的时候,去把两只石猪的头都砍了下来,因此,后来的两只石猪均有身无头。还有一则传说则流传更广,说王氏家族后来家道败落,偌大财富也随之流失。某夜,傅家的农人看到数十辆马车满载货物,悄无声息地自享堂鱼贯而出向东走去。马车队轧坏了地里的庄稼,该农人忙上前拦阻,可赶车的人并不理会,径自挥鞭驱车。情急之下,农人只拔下了马车辕条前段的销钉(俗名鞦髽(zhua)子),眼睁睁看着马车队踩着庄稼地扬长而去。农人恼恨不已,随手将所拔下的销钉扔至房顶。第二天,有人看到该农人家的房顶上金光闪闪,他上到房顶一看,大惊,原来那只销钉竟然是一块沉甸甸的金条……故事虽然荒诞,但也从侧面说明,曾经的王家享堂有着怎样的辉煌过往。

石像生


石像生

“悲风成阵,荒烟埋恨,碑铭残缺应难认。”数百年光阴倏忽而过,风流终被雨打风吹去。曾经的王家享堂现已荡然无存,惟留一柸长满荒草的土丘踞于路旁,一块新制的县级文物保护碑竖立在土丘之上,供过往行人凭吊畅想。老人们回忆道,五十年代墓室被掘后,地上遗留一骇人巨坑,直至六、七十年代仍是残砖断瓦狼藉满地,惟有旁边被胡乱堆放的残破石像生,默默而无奈地在忠心守护。如今我们站在墓丘原址向南眺望,水库北岸尚在五、六百米之外,且陵园所在位置远高于水库,实无非毁陵园之必要。今天的我们,已无法穿越近七十年的时空去追问苛责前人。而当年开墓的情形及出土过些什么陪葬品,则均因无法访得当事人而无从知晓。站在荒丘之上茫然四顾,西风猎猎,长叹连连。

被毁的石翁仲

至于现存南湖公园的这些残缺的石像生,有一点疑问尚令人困惑。王允中官至甘肃总兵,授都督同知,按明代官制应为从一品,即使是其殁后皇帝赐予其光禄大夫、太子太保、兵部尚书等荣誉,赐祭葬“时加一等”,最多是正一品。明代“群臣祭葬,皆有定制”,洪武五年修定的坟茔之制规定:“……功臣殁后封王,……石人四,文武各二,石虎、羊、马、石望柱各二……一品二品石人二,文武各一,虎、羊、马、望石各二。三品四品无石人,五品无石虎,六品以下无。”按此规定,王允中墓前应是石人有二,文武各一才是。但今天的南湖公园里,则有四件石人,且都是宽衣博带、执笏而立的文官。这既僭越了其应有的等级,又不是符合规定的类型。或许,明朝中叶以后,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,奢靡之风盛行,再加王朝中后期整个社会承平日久,重文轻武风气加剧,这些都影响到官员们墓葬石像生的设置,甚至也波及到地处偏远的河西?

石翁仲

这些疑问都无从知晓答案了,只有留待专家们去考证解答。今天的我们面对这些刻工精美的石像生时,应该自豪在山丹这块故土上,曾经涌现过如此杰出的人物和辉煌的家族;应该感谢这些杰出的先民们曾经创造过如此辉煌的历史,感谢他们给山丹大地带来的无上荣耀,并给今天的我们留下了如此厚重灿烂的珍宝;更应该反省我们曾经犯下的难以弥补的过错,从而更好地亡羊补牢知错即改,去珍惜爱护众多劫后余生弥足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。

晨光中的石像生

徜徉在这些历经风雨残破不全的石像生之间,我仿佛听见来自历史深处的一声叹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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